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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医明妃传中允贤被验身是那集?

127 2024-10-18 06:01 admin

一、女医明妃传中允贤被验身是那集?

女医明妃传中允贤被验身是在第44集

谈允贤(1461年-1556年),明代名医,中国古代4位女医之一,(有晋代的鲍姑、西汉的义妁、宋代的张小娘子、谈允贤),明代南直隶常州府无锡县(今江苏无锡)人。

谈允贤出生于医学世家,其祖父曾任南京刑部郎中,是当地的名医,其祖母对医药也十分精通。秉承家学,从十来岁时即“昼夜不辍”地攻读各种医学典籍、著作有《女医杂言》一书传于世。

二、盛世女医嫡女权妃很倾城女主叫顾倾城,被世子退婚什么的求全本?

盛世女医:嫡女权妃很倾城

作者:阿彩

简介她:出身名门,为救皇子左脚致残,却在大婚当天被当众羞辱。世子拒娶,嫁衣落地,薄情生父、狠毒后母冷眼旁观……§她是被家族遗弃的孤女,他是背负血海深仇的皇孙公子。一场七夕宴,绽放了她的无双风华,惊艳了整个贵族圈,也造就了他们之间的孽缘。他为她铺一条绵绣大道,成就她惊才绝艳之名;她为他谋算天下,助他走上帝王之路,可最后与他并肩携手山河的人,却不是她……§她是有正义女神之称的法医千城,却被一个男人利用的如此彻底,千古骂名她来背,母仪天下、尊享人间富贵的却是另一个女子。§好!好!好!既被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所弃,那就夺他的权、毁他的帝王路,将这天下倾覆……

三、女医明妃传中英宗在蒙古瓦刺多少年被放回大明?

英宗在瓦剌当俘虏的时间有一年。

明英宗土木堡之变被俘,时间是正统十四年八月(1449年)。

次年,新皇帝改元景泰。

景泰元年八月,瓦剌放回英宗。

四、《女医明妃传》允贤全家是被谁害死凶手是谁?为什么是老程?

  记得允贤说过害她一家的人手上有胎记,在第5集的时候不经意看到程村霞的叔叔手上貌似有胎记哎!而程十三,程院判就是算计允贤爷爷,乘机窜了院判的位子   而程十三的幕后还有真凶,其实太后本就是假孕,为争宠而使出的手段,宠爱是挣到了,但是毕竟肚子里的是假的,既然不能狸猫换太子,只能找个由头掉了,于是谭家成了牺牲品。

  所以根据这些迹象表明,能发现其实害死允贤一家的人就是老程。

五、找爱格里面的故事,女主好像叫苏九是个医仙,男主是个君王,到最后苏九死了,立她(死人)为后,心被拿走?

腊月初八,大雪,昭明谷有外人闯阵。

彼时苏九正在捣药,只见作为阵眼的灵狐乌奴从小洞中滚进来,两只小爪焦急地挠着她的衣裙。

苏九又惊又喜:“阵破了?”

她抱着乌奴出了药庐,只见皑皑白雪中,一个陌生男子傲然而立,长袍如墨,眉目似剑。谷外九关十阵,无人带领能闯进来的,他是第一个。

倘若不是指尖滴血泄露了他的伤,苏九差点便要将他误认作落世天人。

她歪着脑袋看他,笑得露出了嘴角的梨窝:“没想到有人能闯到我药庐门前来,你真不简单。”

裴游抬眸看着她,嘴角也漫出一丝笑意:“裴某也没想到,名闻天下的毒医苏九竟然是个年轻姑娘。”

他笑出了漫天的风雪,苏九一瞬间便被眯了眼,也不知道是因为突然狂化的风,还是因为他的笑。

她再睁眼时,他已经被风吹倒在地,双目紧闭,意识不清。

他闯过阵来,终究还是受了伤,苏九为他疗伤喂药,在他床边忙碌了一宿。

待他醒来时,风雪已止。

夜半,靠着床沿入睡的苏九被他唤醒,抬眼便看清了他的眉目,他离她很近,似乎在端详她。苏九不躲,而是迎着他的目光笑:“我救了你。”

裴游挣扎着起身:“裴某前来闯阵,是另有所求。”

提及此行的目的,他眼中忽然雾霭沉沉:“姑娘可否随我走一趟,救一个人?”

苏九放下在她怀里睡着的乌奴,伸了伸懒腰:“祖上有训,苏家尚未婚嫁的闺中女子不可出谷,除非……”

裴游挑了挑眉毛:“苏姑娘的意思是?”

苏九晃了晃手:“想要我出谷,可以。五个字!”她忽然挨近他,笑得眉梢都在上扬,“我要嫁给你!”

裴游眉毛蹙起,沉默以对,而她不惧不退,与他对视。

她的父母乃世间大智大慧之人,他们离世前,在昭明谷外设有九关十阵,非寻常人可入内。他们也说过,能破阵者,才有资格当她苏九的夫婿。

他最终开口:“姑娘,娶亲非儿戏,需定亲下聘,诸多事宜……”

她却摇摇头:“苏家的女子最是简单,你若要我,就点个头,从现在起,我们就是夫妻了。你娶我,我跟你出谷,以后你让我救谁我就救谁。”

他依旧沉默,眼中似乎有波澜晃动。

她带着笑意凝视他:“你不说话,就算答应了。你要护我宠我,至死不渝。”

裴游只是静静地看着她,直到烛火燃尽,天色微明,她才听到他说:“好,一言为定。”

离开昭明谷前,苏九像才想起似的问他:“你要我救的,是什么人?”

裴游往北方望去,片刻的失神后,方才应道:“那个人。是我的嫂嫂。”

在往后的日子里,苏九都在想,如果那时她能精明些,看出了裴游眼底那些暗藏的情绪,她是不是就不会跟他走?

但始于见他第一眼,她的命中,再无如果。

裴游赶着回去救人,一路上马不停蹄地从昭明谷赶往京都。苏九自小在谷中长大,何曾见过这红尘万象,她满眼发光,迫不及待就要扎进路过的繁华闹市里。

裴游将她揪回马上:“我家中什么都有,救人以后,你要什么我都给你。”

直到他们停在那一片巍峨的宫墙之前,她才知道,裴游所言不假,他家中确实什么都有。

他们的马还未停稳,已经有许多人激动万分地围了上来,一个个涕泪直流,匍匐投地:“皇上!您可算回来了!”

裴游从未告诉她,他是当今天子,是曾亲率军队安邦镇国的景宁帝。

他救人心切,未作停留,策马直奔宫内。颠簸中,他忽然开口问她:“你没有问题要问我吗?”

她回头,笑着呵出一口白气:“我的夫君必定不是寻常人,又有什么好惊奇的?”

他怔了怔,突然纵声大笑,一路不断。

那时天真如她,竟从未想过,那个能让他放下九五之尊的身份,不顾安全,亲自到昭明谷闯阵的人,在他心中究竟有多么重要。

苏九很快便见到那个人。

赵琉秀躺在床上,目光却越过裴游看向苏九。

她望过来的目光太淡了,似乎苏九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件物品。那个缠绵病床的女人即便被身上的剧毒噬去了不少血肉,依旧能轻易看出她曾有过如何倾城的容颜。

苏九走近,替她切脉。毒是剧毒,数种毒混在一起,毒性剧烈数倍,好在皇宫珍品药物不少,生生拖到了现在。

苏九眉头都不皱一下,便动手施针。

裴游立在一旁,面色看似平静,开口时,声音却止不住的颤抖:“能解?”

苏九偏过头,故意不满地噘嘴:“你等着瞧。”她可是苏九,这世上,还没有她解不了的毒。

她面对裴游时流露出那些女儿家的娇羞被赵琉秀看在眼中。赵琉秀忽然问道:“你喜欢裴游?”

苏九头也不抬,只笃定答道:“喜欢。”

赵琉秀便不看她了,扭头看着帐顶,声音却带了些恶毒:“那你最好还是别救我……”

话音未落便被裴游冷冷打断:“孤喜欢谁,谁又喜欢孤,什么时候也要你来操心了?赵琉秀,你若还有心,便管好你自己。”

赵琉秀却不恼,似乎在自言自语:“你以为这次救我,我便不会再死了吗?”

顾不得苏九在场,裴游的眼中登时满是狠厉:“那你就试试!有孤在的一天,你就死不了!”

常年居于高位的帝王,一发怒便是威严无双,周围的宫人已经跪倒了一片。裴游没有多作停留,带着勃然的怒气拂袖而去。

他一走便走了一天,直至琉秀服药入睡后,才派人来召苏九。

他喝了很多酒,立在窗边,颓然地看着漫天的飞雪。

苏九陪着他站了许久,只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浑身的酒气熏得醉了,才听到他开口:“我与她自幼一起长大,她待我极好,十岁那年,她曾在刺客前以身护我,我欠她一条命。”

苏九怔了怔,他说的“她”,是赵琉秀。

她看着他黯然地闭上眼睛:“我爱她,也曾以为她也是爱我的,可是最后,她却嫁给了我的皇兄裴磊。”

“我忌妒得发狂,登基之后,我故意派裴磊征战罗池。”他的眼睛蓦然变得血红,笑得如癫如狂,“可惜他损兵八万,尸骨无还。”

所以,赵琉秀恨他。在得知裴磊死讯当日,她闯入了王府的暗室,吞服毒药,虽然被人及时救回,但毒已入肺腑,他请了数以千计的名医,仍旧治不好她。她在折磨着自己的同时,也在折磨他。为了救她,他几乎抛下了整个皇朝,前往昭明谷闯阵,寻到了毒医苏九。

有雪花从窗外飘进来,落在苏九脸颊,很快融化成水滴。她张了张嘴,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。原来她来迟了,他心里早已经有了人。她和他在昭明谷火光乍现般的那一见,怎么才能抵得上他和她青梅竹马,救命之恩?

裴游慢慢靠近她:“苏九,现在,你还想和我做夫妻吗?”

她没有如他想象般哭闹不止或是落荒而逃,她只是在沉默片刻之后,踮起脚,笑着主动吻在他的嘴边。她的笑这样艳丽,映得烛火都暗淡下来。

他的目光渐渐迷离,在最后一刻,他用力地抱住了她。

留下来吧,他现在心里有别人也没有关系,来日方长,她有一辈子的时间,让他们慢慢爱上她。

苏九在宫里住下,每日为赵琉秀清毒,转眼已是一年。裴游虽然没有给她封号虽然没有给她封号,但宫中上下都知她与裴游关系不同寻常,虽然尊称她一句“苏姑娘”,但给的终究是妃子的待遇。

赵疏秀渐渐好起来,虽然依旧消瘦,但已经能站起来走动。宫人每日汇报裴游如何宠着苏九,让她也曾在御膳房折腾了一天,只为给他做一道甜品。

赵疏秀听着听着,终于肯将苦药一饮而尽。

裴游去看她,依旧每日兴冲冲地去,怒火中烧而归,转了个身,便去了苏九处。

苏九便日日候着他,抱了乌双,无论寒器,都坐在院里那棵大树下等着。

每次裴游去,远远便能看见她。他来了,乌奴第一个跑过去,绕着他转,紧接着便有一个白色身影飞扑而至。他被她热情似火地扑了个满杯,在赵流秀那受的气,不如为何就渐渐消了。

赵琉秀好了,也不再寻死,他的心情便好了大半,也不再困着她,允许她在宫中到处走动。

得了自由的第一天,赵琉秀就来了苏九的住处。

“你知不知道这后宫为什么没有嫉妃?”赵琉秀靠在苏九宫里的软榻上,弱柳扶风的样子让她看上去更加惹人怜惜,她淡谈道,“阿游说过,他这辈子想娶的只有赵疏秀一人。”

苏九在谷中自在逍遥惯了,开口便反驳:“他和我,早就是夫妻了。”

但赵琉秀却笑道:“哦?那他为何到现在还没给你一个名分?让你还在这宫中当着苏姑娘?”

苏九愣了愣,登时血气上涌,她瞪着赵琉秀,突然不明白,为何裴游会爱着这样一个言语中藏刀藏剑的女人。

赵琉秀懒洋洋地起身:“来你这一趟真累,听说你前些日子给阿游做了一份酒酿圆子?我也想吃了,做好送过来吧,苏姑娘。”

苏九眉毛倒竖地目送她走远。倘若在谷中有人对她如此不敬,她早就让对方发痒、腹痛、哑巴三天,但对方是裴游心中的赵琉秀,她除了恨得牙痒痒之外。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
她最终还是做了酒酿圆子送过去。

赵疏秀开心,裴游大概也会开心些吧,若装游开心了,她是不是就可以向他要一个名分?她不要三书六礼八人大轿,但她想要一个名分。

那天裴游来得很晚,苏九在树下等得打起了瞌睡,更深露重,染了她一身的湿气。

裴游的脚步声惊醒了她,她刚抬头,就见裴游俯身下来,目光中带着探究:“苏九,你究竟想要什么?”

苏九心心念念都是名分的事情,无意识便说出了口:“我想要你给我一个名分,我想让所有人知道,我是你的女人。”

她是带着欢喜的,她甚至以为她就要如愿以偿。可惜这么久了,她依然看不透他,看不透他平静的面容背后隐藏的喜怒。

下一刻,他蛮横地掐住了她的脖子:“你还要名分?不是说苏家的女儿最是简单了吗?现在怎么想起要一个名分了?!”

苏九受了惊,只知道恐慌地看着他。

“酒酿圆子是你送过去的?你精通毒道,不可能不知道中毒之人最是忌酒!”裴游的怒色终于染上了眉梢,“琉秀的毒未清,你却给她喝酒?!”

苏九再无心机,此刻也理清了头绪,她自然知道酒是中毒之人的大忌,赵琉秀若是沾了酒,不但她这一年的努力化作东流水,甚至会雪上加霜,加重毒势。所以那份酒酿圆子里,根本就没有放酒。

但任凭她将头摇得再用力,他也不听她的:“果然炼毒的人都有一副险恶心肠,孤怎么会以为你也不过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?”

他手上力气加重,在她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,他却咬牙松开了手。

“天底下会解毒的人,并不是只有你苏九一人!”他将她破布似的甩在了一旁,“来人!押下去关起来!”

她没有挣扎,只是喃喃自语:“结发为夫妻,恩爱两不疑,你却不信我。”

那背对她站着的人似是一震,然而直到她被拖走,他始终没有回头。

苏九被关进了湿冷肮脏的牢里。

她在昭明谷中那样的世外桃源长大,第一次被囚禁在黑暗中,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终于感到恐惧。好在陪伴她的还有一夜悄悄钻入她怀中的乌奴。她抱着他取暖,竟然也熬过了好些时日。

她想,裴游那么聪明,等他想清定了,就会了解,她辛辛苦苦为赵疏秀解毒一年,断没有理由再去害赵琉秀,倘若她苏九有心,在初见之日早该下手。

裴游关了苏九整整十日,十日之后,他出现在牢中,看着肮脏憔悴的苏九,眼中终于有了动容和怜悯。他拂开她额前的乱发,看见她这十日里急剧消瘦的脸,那手便忽然颤了颤。

静下心来仔细想过,他便知道她不可能伤害赵琉秀。但赵琉秀的贴身待女,甚至是苏九宫里的宫人,都指认是她送去了酒酿圆子,唯一的可能,便是赵琉秀不想容她。

他知道真相,但他不能去指责处罚还在病榻上的赵琉秀,他要护着她,便只能继续委屈苏九。

苏九仰着头看他,像个撒着娇要糖吃的小姑娘:“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,我知道的。”

他忽然便觉得恨,他这样待她,她为何还要这样对他笑?难道就一点怨怼也没有吗?

他带着她回宫,亲手帮她梳洗,换上干净的衣裳。不过才十天,那原本丰盈的躯体,不知怎么会瘦成那样,连过去的衣服穿在身上都显得极宽。

他终于忍不住拥她入怀:“是孤对不住你。你不是想要一个名分吗?孤给你,好吗?”

她惊讶地抬起头,她明白他要护着赵琉秀,因此将她困了十日;罚也罚过了,她只盼着他来放了她。只是如今,他不但放了她,还要许她一个名分。

裴游忽然有些惧怕她清明的目光,他将她的头按在胸口:“小九,那酒让琉秀的毒渗入了心脉,孤寻了一位神医,他说,他有办法可解此毒。”

苏九自小浸淫医理,她只一听,便煞白了脸,她猛地推开了裴游。她太清楚赵琉秀的毒势,世间也的确有药方可以解毒,但是那药引,是灵狐的肝。灵狐难寻,赵琉秀随时会毒发,而灵狐,苏九手上就有一只。

苏九失控地到处翻找,声音颤抖着:“乌奴?乌奴?乌奴你出来,不要吓小九。”她找不到了。裴游根本不是来征求她的同意,他早就抱走了乌奴。

她哭喊着揪他的衣服:“你把乌奴还给我,你也抱过它,你也很喜欢它的呀。”

裴游不住地安抚她:“不要哭,等琉秀好,孤就将乌奴带回来给你。”

她便真的忍住了眼泪:“裴游,在这个地方,我就只有乌奴了,你带走它,我就什么都没有了。”

他猛地抬头,似乎要发怒,最后却无奈地将怒气压了下去:“小九,你还有我。她怔怔地着着他,终于不再吵闹。她问裴游要一个名分,他同意了,却要她付出这样的代价。她愣了半晌,忽然听到门外有宫人禀报:“皇上,夫人醒了。”

苏九忽然就笑了,她抹了抹泪:“你走吧。”

裴游急急走出几步,似乎不放心地回过头来叮嘱她:“你好好吃饭,好好休息,孤晚上就来陪你。”她乖巧地点点头,乖巧地看着他走远。

那天她站在树下等至子时,寒而湿了她的发,她转身入了局内,在黑暗中和衣入睡。她知道今夜他不会来了,她也知道,一直陪着她等待的乌奴,也永远不会再回来了。

入夏的时候,裴游派人送来了一只灵狐,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寻来的,那毛色和外形与乌奴有八分相似,但她知道,再相似,也不是乌奴。她刚将那只灵狐放了生,转身便迎来了圣旨。裴游遵守了承诺,封她为苏妃。而同一日,圣旨也送进了赵琉秀宫中,封赵琉秀为赵妃。

自从牢中回来以后,裴游赐了她许多宫人,吃穿用度总不曾缺了漏了,他对她比从前更好更周到,还是按着日子来看她,来的时候再也不曾怒气冲天。但苏九知道,他的快乐欢喜,是因为他向来求而不得的赵疏秀,终于让他如愿以偿。苏九日日待在自己的住处,也能知道许多事情,比如在赵疏秀危难之际,裴游不惜以自己的血肉入药,换她性命,又比如她在醒来之后,终于回心转意,投入裴游的怀抱。

他终于如愿以偿了,但是他却依旧是她苏九的求而不得。他将她安排在离赵琉秀最远的燕安宫,他还是防着她,她不是不伤心的。

盛夏的时候,裴游带着小国进贡的鲜果来看她。他亲手为她剥荔枝,若有所思地看着她:“小九,为什么孤觉得,很久没有看见你笑了?”苏九微睁着眼睛,只是轻轻扬起嘴角,便露出浅浅的梨窝。那个梨窝里却再看不见快乐欢喜。裴游眸子微眯,他对她越好,她便越本分,自从那件事之后,她再也没有向他提过任何要求。

裴游叹了口气:“你收拾下东西,过几日孤带着你去狩猎。”

出宫吗?她的眼睛终于亮起来。裴游满意地看着她欢喜地追问:“真的吗?是真的吗?”他怔怔地看着她的笑容,看了好一会儿,终于倾身将她拥进了怀里。

裴游说话算数,当真带着她要去狩猎,她轻装简从,在宫外快乐地上了马。她仰着头看着远方,焦急地等待出发,她在宫中困了太久了,她渴望策马奔腾一次。

但她没能如愿,那天她在宫外等了一个时辰,才看见裴游携着赵琉秀,姗姗来迟。赵琉秀体弱,无法策马,裴游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上了马车。苏九颓然地垂下了手,她知道她的策马狂奔成了一个奢求。她刚要转身,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赵琉秀去狩猎犹如迁居,带了数个箱子的衣物用品,还有大夫随侍在旁。那个替赵琉秀解毒的大夫,竟然是自幼最疼爱她的师兄林丛。当今天下医术能胜她一筹的,也只有他林神医了。

林丛看见她却并不意外,只是淡淡地移开了目光,示意她无须相认。苏九突然便明白,林丛知道她在宫中,既然是他替赵琉秀解毒,那么灵狐肝入药的药方也是他给出来的。他从不爱攀亲结贵,入宫大概只为救她。而那道莫须有的帝王血肉入药,莫不是林丛在替她出气?

她好不容易看见一个熟识的人,而且是在这深宫之中,不由得又惊又喜,即使不方便相认,她也忍不住用目光追随着林丛的身影。

裴游安顿好了赵琉秀,行至苏九身旁:“琉秀也许久没出宫了,闹着要出来看看……”话说到一半,却发现苏九没有在看他,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,他就看到了林丛。

他缓缓皱起眉头,声音也冷了下来:“孤要随车照料她,你便自己策马吧!”但苏九已经习惯了他帝王式的喜怒无常,她乖巧地点点头,他却忽然怒色满面。苏九目送着裴游上了马车,也不知道现在让他轻易便发怒的人,何时换成了她。她无意中一瞥,忽然看见马车旁的林丛悄悄对她打了个手势。

那是他们昭明谷中的人才能看懂的手势,他在说:“跟我走。”

狩猎时人群四处分散,裴游需要时时陪着赵琉秀,林丛便趁机避开了耳目来寻她。他从小将她当作骨肉亲血般疼,如何能看她在宫中受苦。他一开口,便句句凌厉:“他为了她连割肉入药都愿意,你争不赢的!等入夜了,我们就走。”

苏九却后退了一步:“我从来没想过争,但是我爱他。”从前她经常想,她有一辈子可以等,等他爱上她,但是如果他始终无法爱上她呢?那留在他身边,或许也是好的。

她一心留下,林丛一心要带她离开,两个人正僵持不下,却忽然听见有人大声惊呼:“来人!快来人啊!有刺客!” 苏九大惊,只吩咐了林丛快走,掉转马头就去寻裴游。

刚奔出没多久,她就见裴游与赵琉秀同骑赶至。裴游将赵琉秀护在了怀中,神色匆忙地对苏九说:“快骑马跟上!”

不知是谁泄露了裴游夏猎的消息,罗池竟然派了人来行刺,来人不少,裴游带来的侍卫无法抵挡,迅速溃散。苏九跟着裴游奔至靖海关,差一点就可以入关求救,一直窝在裴游怀中的赵琉秀却忽然咳出了一囗血,她喘着气:“阿游,我好累,我们休息一会儿好不好?”

赵琉秀还未痊愈,在马上颠簸这一阵,已经受不住了。

裴游不忍,竟然放慢了速度。苏九忽然有些恼怒,对着赵琉秀说:“此时有追兵在后,不可多作停留,你忍一忍。”但赵琉秀瞪了她一眼,又猛烈地咳了起来。

他们才耽搁了这一会儿,后面追兵已至,利箭呼啸着从赵琉秀额上擦过,她惊得放声尖叫起来:“阿游,快,快带我走。”

他们的马很快中了箭,三人都狼狈地滚落在地,有一个敌人率先赶到,电光石火间,裴游已经将藏在袖内的暗器发出,那人应声倒地。裴游抢了他的马,低头时,只是一个犹豫,便俯身抱起了赵琉秀。

苏九的心就是在那一刻凉透了的。

他只能救一个人,但在最后一刻,他选择了赵琉秀,然而这个结果,应该是意料之中的,不是吗?

他们没有时间多作停留,他于仓促间回头,她甚至能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不舍,他跟她说了最后一句话。他说:“苏九,活下去。”

天空忽然响起一阵惊雷,下一刻,大雨滂沱。她独自立在荒地里,看着他和赵琉秀骑着马离去,最后只剩下她。绵延百里都是平地荒野,她没有马,只能转过身疯狂地跑。只是她注定跑不了,她听见追兵的马蹄声越靠越近。

他们没有追上裴游,却终于拦住了苏九。她被包围,无路可逃,他们骑马围着她转,笑着戏要她。雨夜里,她惊慌地看着那些粹了毒的眼睛,比任何她知道的毒药都要毒。苏九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,她知道,她完了。

一天后,裴游派出去的人在靖海关五百里外的树林中找到了衣衫不整、遍体鳞伤的苏九。她身旁躺着八个罗池人,都已经气绝身亡,发黑腐烂。于凶狠嗜杀的罗池手中逃生,她成了宫中的传奇。

她回宫那日,裴游亲自等在了宫门口。她没有骑马,从马车上下来,却不行礼,也不看他。他忍着颤抖,轻轻抚上她眉角的伤:“孤知道,你在怪孤。但孤没有办法,那马只能负二人的重量,琉秀若留下,绝无命可活。”

而她苏九懂医会毒,终究还有一线生机。她最终活了下来,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。她始终目光茫然地望向别处,她的眼里似乎盛不下他了。他胆战心惊,那夜他逃入了靖海关,放下赵琉秀就转身要去寻苏九,却被众臣拦住,最后赵琉秀更是以死相逼。他没有办法,只能倾尽人力,下了严令一定要寻到她。如今人回来了,他却不知道如何对她解释。

他小心地哄着,她却始终不理睬他,无奈之下,他只好召来了林丛。她与林丛同门同宗,他后来亦查清了,他让林丛去劝她。

“她不愿和孤说话,但孤想知道,她是如何逃出来的。”她付出了代价,他想知道是什么代价。

林丛回来得很快,他青筋暴起,声音却冷然:“皇上当真想知道她付出了什么代价?”

裴游抬眼看他,开口时声音却微颤:“说!”

那夜那些罗池人带着她往罗池方向跑,半途在树林中歇息,便有人上去撕扯她的衣裳。“她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,她只能服下身上唯一携带的千肌剧毒,毒走肌肤脉络。”林丛几乎是咬牙切齿才说出了口,“只要他们碰她,一个时辰之后便会毒发身亡。”

裴游一直低着头,手中捏碎了的酒杯却泄露了他的情绪。林丛却不管不顾地继续说下去:“她服下的毒过量,虽然及时解了,无性命之忧,但还是伤到了自己。”林丛抬头直视他,目光如柜:“她不是不说,只是她再也说不了了,苏九她………哑了!”

裴游一夜无眠,天亮后,他去看她。他靠在床边,待她幽转醒,他才压抑着情绪问出口:“告诉孤,你当时……在想什么?”她缓缓在他手里写下一句话,当指尖停顿,她便不再看他。

他慢慢收起摊开的手掌,终究是红了眼。从前,她说:“我要嫁给你。”现在依旧是五个字,成了“我想活下去”。因为他要她活下去,她便拼尽了力气活下去。

他无法再待下去,无法再在她身边看着她空洞的眼神。他踏出了宫门,望着天际尽头,声音杀意凛然:“让兵部的人都来见孤!孤要罗池一国,为他们所作所为,付出干万倍的代价!”

乌云漫天后迎来了倾盆大雨,苏九躺在床榻上,再次昏昏沉沉地睡过去,噩梦不断。

景宁十年,靖国遣兵十万攻打罗池。裴游陪着苏九立在城墙之上,看着大军绵延。他在她耳边承诺:“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。”苏九看着他,最后只轻轻点头。

她虽从罗池人手中逃生,但终究毁了清白。朝臣中已有多人进言,要裴游将苏九送出宫去。他尽数将这些压了下来。无论谁提及,换来的都是裴游的沉默和一顿打。

他终于开始护苏九宠苏九,但她似乎都不在乎了。他来看她,她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,即便他坚持要宿在她处,她也只是和衣躺在离他最远的地方。他想抱抱她,最终却只是无力地看着她越躲越远。他只能夜夜来,在她梦魇醒来的时候,温柔地轻声和她说着话。

在隆冬来临的时候,赵琉秀被查出了身孕,然而她的身子已经被毒拖垮,孩子的到来,对她来说,不是福,而是祸。要保住孩子,就需要用药,是药皆毒,不但孩子可能保不住,连她也有性命之危。而赵琉秀非要保住孩子,宫中御医束手无策。

裴游召来了林丛:“无论如何,都要保住她和孩子。”

林丛沉默了很久,方才开口:“苏家有一至宝,名唤明心,无毒不可解,得之,赵妃即可用药,她和孩子也将性命无忧。”

林丛口中的明心,在苏九手上。裴游当夜便去找了苏九。他踏入院门的时候,苏九已经等在了树下,她穿着一身白衣,歪着头看着他笑,仿若初见那日,她在风雪中言笑晏晏。

她奔了过来,仰头着看他。这是这些日子第一次,她主动投入了他的怀抱。他如同捧着宝物般轻轻接住了她。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,他的话在嘴边一转,终究还是说出了口:“小九,乖,把明心给我。”

苏九面对他突如其来的索求却毫不意外,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。

裴游小心地哄着:“你若不给我,琉秀与孩子便都活不了了。”

她笑容更艳,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,她在他手心写字:“可是小九若是离了明心,也活不了了。”

“小九…听话。”他无力地放开她,轻声哄着,“等救了琉秀,我绝不再负你。”他又说着这样的甜言,他带走乌奴那日,也告诉她,以后她还有他,但在靖海关前,他却抛下了她。

她怔怔地看了他许久,便又笑了,她今天笑得这样多,笑得他有些恍惚,也笑得他心惊。他曾以为自己心中只有赵琉秀,他以为赵琉秀才是他一生所爱。但自从苏九出现以后,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?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,他会因她喜而喜,看她为他受苦恼怒疯狂,他终究还是爱上了她。他也终于明白,赵琉秀于他而言,是年少时不能如意的执念,他对赵琉秀,是依赖,是感恩,是愧疚,却不是爱情。

苏九和他在大树下立了许久,最后她踮起脚,吻上他的嘴角。她在他手上写字:“给我一些时间准备,明日辰时,我将明心交给你。”

她不再停留,转身走出几步,又回头,对着他挥了挥手,笑靥如花。

那一夜,裴游梦了整夜,梦里都是苏九的模样,她笑的样子,她撒娇胡闹的样子,她在大树下朝他回眸的样子。一切渐渐归于黑暗,裴游想,真好,他还来得及,用自己剩下的生命,好好待她。

裴游花了许多时间才明白,许多自以为的来得及,其实,在很久很久以前,早就来不及了。苏九如她承诺般交出了明心,那日他掀开帐门,看见的是双目紧闭的苏九,她面色沉静,再无气息。

她的枕头边,放着一把匕首,一个瓷瓶。

他瞬间便红了眼眶:“来人!宣御医!把林丛给孤找来!”宫人正要去宣,便见林丛缓缓走了进来,好像他已有预料,早就等在了那里。

裴游如癫如狂:“你站在那做什么?你过来!救她啊!”

林丛却不动:“恭喜皇上如愿得到了明心。皇上,你为何从未问过,明心是何物?或者说,是何人?”

裴游难以置信地抬头:“不可能!”

世人只知道昭明谷有个毒医苏九,但从不知道,旁人唤她苏九,只是因为她在家中排行第九。而她真正的名字,叫作苏明心。她一生练毒解毒,血脉已被药浸透,她的心头血,可解人世间最剧的毒、最烈的蛊。所以,要保住赵琉秀的孩子,她就只能死。

裴游冲过去掐住了林丛的脖子:“你怎么敢!”

林丛也不挣扎,他目光满是痛楚:“是她让我告诉你,她身上有一解毒之宝。”她知道他定会去找她,她说,在靖海关前,他早已经做出了选择。她一生爱而不得,成全了他又如何?何况在靖海关之后,她早已经不想活了。

裴游难以置信地步步后退。

她告诉过他,她没有了明心,便活不了了。但他没有听进去,他以为她只是在同他撒娇,同他胡闹。他承诺了给赵琉秀一个孩子,许她和孩子以后的荣华富贵,这样他欠她的就还清了。从此以后,他就可以和他的小九在一起,他就终于可以好好履行他的承诺,当她的丈夫,护她宠她,至死不渝。

可是苏九没有等他,她曾以为一生很长,他总会爱上她,但她等得太久太苦,她便再也不想等了。

那一夜,在树下回眸挥手,原来是她对他的告别。

景宁十一年,裴游封后。他不知道在哪里找来了奇药,护苏九躯体不腐。他用三书六礼,八人大轿,上告宗庙,以立后大礼娶她进门。

立死人为后之事简直闻所未闻,天下人人为之震动,议论纷纷。

立后当日,众朝臣惊愕地看着帝王抱着那个已经身死的皇后,旁若无人地痛哭失声。

只有离得近了的那些宫人,才能看见他们威严无双的帝王正对着那个女人温柔地说着话,那是多荒唐的话呀,可是听在耳中,却只有沉沉悲切。

他说:“这一次,换我来等你。”

殿外,漫天风雪,一如当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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